一個富二代,繼承了150畝森林,與世隔絕
作者:一條 來源:一條
2015年,何承育的父親退休時,
交給他一個位于臺灣苗栗的廢棄樂園,
里面有10萬平方米森林,
父親的愿望是,
找回這里的蟲鳴鳥叫,
用和森林友善的方式,使用這片地。
于是,何承育找來建筑師曾志偉,
把樂園設(shè)施改造成近1000㎡的教室,
花藝師、料理專家、昆蟲學(xué)家會來上課,
森林的部分就原封不動保育下來。
編輯 倪蒹葭
自述 曾志偉
2017年,何承育先生找到我,他說得很簡單,想做一個森林里的美學(xué)實驗學(xué)校。
我第一次進入到這片森林,感受到它是一片被破壞過的土地,有很多人工的痕跡。
所以在改造時,盡可能不干擾大自然,學(xué)校集中在原有的廢棄建筑地上,像是一個集合點,人們可以自由走進森林,它主要有三個部分:白色環(huán)形教室,水族館改造的主屋,黑色的森林劇場。
入口是一段十分鐘的路程,一次只能一個人的寬度進入,可以很安靜地游走在森林中,然后就會來到環(huán)形的白色大棚。
300公尺長的大棚就像一個大型蚊帳,材料是臺灣最常見的育苗棚,能夠保護人不受大自然的侵擾。
這個設(shè)計來源,跟我在巴厘島的一段生活經(jīng)歷有關(guān)。
巴厘島棲息屋
我曾經(jīng)在巴厘島的烏布山林做過一個實驗,想知道在森林中居住是怎么一回事。搭建了12㎡的屋子,斷絕電源供應(yīng),獨自在里面生活了30天。
隱居階段會有農(nóng)夫拿椰子、餅干給我,我也會拿自己摘的野菜跟他們交換。后來蚊蟲蟻獸都來了,如果一心想著消滅,蚊蟲大軍還是會卷土重來,使用殺蟲劑只是讓自己更難受,最好的方式是用蚊帳把自己隔離起來,與蚊蟲共享空間就能相安無事。
那時開始,有了用蚊帳的方式做建筑的靈感。
大棚是人們活動的路線,連接著水池、廊橋;也是教室,花藝老師、舞者都能找到適合自己的角落。
建筑形態(tài)做成環(huán)形,有我自己的私心。我很敬重紀錄片導(dǎo)演齊柏林,他在空中勘景途中,墜機罹難,我希望能夠制作一個很大的花圈跟他致意。
改造前后對比
原本的仿中式水族館,改造成作為工作坊、用餐區(qū)的主屋。中式的屋頂保留下來,變成了灰色,在自然中不會突兀。
主屋內(nèi)部,想要呈現(xiàn)在自然中上課或聊天的狀態(tài),所以就地取材,找了現(xiàn)場散落的大石頭,聚集起來,取代我們常用的家具和桌椅。
墻面就是把原本的涂料一刀一刀鑿掉,回歸到混凝土的樣子。
墻角的植物種子標本
地板希望呈現(xiàn)溪流的樣子,在水族館老地板上面覆蓋一層半透明的黑樹脂,并且在入口不規(guī)則地漫出來,像溪水自然流淌。
森林劇場的前身是老樂園的南瓜棚,我把它拆卸下來,重新架設(shè)在草地上。
在棚上面做好開口,讓原本在這里的樹木自由地生長出去。劇場的凳子就是臺灣街邊面館最常見的坐凳。
劇場的地板是用很多的松木皮鋪成,因為周圍的森林里有非常多的松木。希望盡可能讓人在室內(nèi)的感受,和室外是一樣的。
輕質(zhì)的設(shè)施,讓所有的風(fēng)和光線都能引入到劇場,聲音也是內(nèi)外互通。開幕的時候,我邀請日本的頌缽老師來表演,音樂傳入樹林,外面的蟲鳴鳥叫會回應(yīng)回來。
北邊的生態(tài)池原本是樂園的水泥方形蓄水池,我們把它變成非常自然的一個水面。
我有一位做石頭雕刻的朋友,他對著一顆石頭一年,都沒有對它做任何的雕刻,我就問他為什么?他說因為這顆石頭本身已經(jīng)太漂亮,跟它對戰(zhàn)了一年以后,覺得還是不需要去雕刻它。最后,他只在這顆石頭的最底部鑿了一圈,讓石頭有浮現(xiàn)出來的樣子。
這對于我來說,是一個很好的提示,自然才是主體,而我們建筑師,可以用一個很精確的動作,達到與自然融合。
禹樂空間整合供圖
人們來到這個地方,因為沒有都市的舒適或者空調(diào)系統(tǒng),剛開始會非常的躁動。但是同時他眼睛所見、耳朵所聽到的蟲鳴鳥叫,又可以讓他慢慢地平息下來。
自述 何承育
苗栗縣是父親的老家,5年前,父親在65歲的時候買下了這座40公頃的老樂園。
其實對于臺灣上一輩的創(chuàng)業(yè)者來講,人生最美好的地方不是經(jīng)濟起飛之后的繁榮,反倒是孩童時期,土地跟人之間的親密感。
3年前,我接手頹廢的樂園,被交付的任務(wù)就是,把人和土地的感覺傳達出去。
改造前廢棄的樂園
我問過父親,為什么不去買一塊真正的森林,他說,進入森林里面,又再破壞它一次,不如找一塊已經(jīng)被傷害過的土地,想辦法把生態(tài)的蟲鳴鳥叫再找回來。
我做了3年的調(diào)查,收集這里土地樣貌、昆蟲、植物的資料。去找曾志偉建筑師的時候,我們倆有一個共識,自然是主角,所以討論的不是建筑該怎樣的張牙舞爪,而是好好去觀察這邊的地貌、植物。
舞者
花藝師凌宗湧
我是讀設(shè)計的,希望森林學(xué)院是一個靈感來源的場地,花藝老師看到的是一個采集花材、做花藝的空間。舞蹈老師來,看到的是一個現(xiàn)代舞活動的空間。飲食的專家來,看到的是一個做森林料理的地方。
甜甘菊露珠
森林中采集的五葉松,做成飲料
中游料理
比如有飲食專家用河流蔓延的想法,在石頭中做出料理,分成上游、中游跟下游三個階段。
河流最上游是高山,用了高山上面采集的甜甘菊,煮汁做成露珠的樣子。到了中游,會產(chǎn)生的一些果蔬,做了水果和花草的料理。到下游是肥沃的沖擊土,是淀粉類的料理。
買下一片森林,不代表你擁有里面的植物,里面所有的生態(tài)鏈跟昆蟲,我們在找尋的是,人跟環(huán)境之間真正的一個樂園。
我從小的生活環(huán)境是很城市的,在臺北忠孝東路四段長大,每天都是腳步很快的一個地方。雖然我是一個經(jīng)營者,但是我不愛社交,如果有自己的時間,最想做的事情其實是木工。所以我對大自然,真的是有一種渴望。
我相信,這個森林學(xué)院能讓城市里面的人,以一種比較優(yōu)雅的方式接近大自然。
部分圖片由勤美學(xué)森大、自然洋行建筑事務(wù)所提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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